我心里清楚,所谓的「急事」,大概率又和周青青有关系。
尽管是疑问句,但话说出口之后,刘志宇立刻抓起了公文包。
几乎没有片刻的停留。
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我留他也是徒劳。
「这样吧,我把车留给你,你也方便些。」
他把钥匙塞到我手中。
似乎在这种着急的时刻,他还在为我考虑一样。
可他如果真的在乎我,在乎这个孩子。
又怎么会就这样轻易的丢下我呢?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心中第一次对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产生了动摇。
我独自一人整理好产检需要的用品,开车前往医院。
经过路口时,一辆按着喇叭的大货车直愣愣的闯过红灯。
我眼看着他飞驰而来,离我越来越近。
我拼了命的打方向盘、踩刹车。
不知是不是巧合,我往哪儿走,大货车就往哪边拐。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我只感觉整个车身一震。
整个人随着惯性前后剧烈摇晃。
车身被挤压变形,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我的头上流下。
我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我眯了眯眼。
身上各处都有大大小小的痛处传来。
最为严重的是我的腹部。
医生和我说,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现在需要家属签字给我做手术。
给刘志宇打了五六个电话,不是一直忙音就是被挂断。
最终我颤抖着手,在手术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麻醉的作用下,我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醒来后,外面正是夕阳西下。
我看了看手机,刘志宇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既没有问我打电话的原因,也没有问我产检的结果。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他不回消息。
只是心中还难免抱有期待。
我看得出,刘志宇是真心喜欢孩子的。
也许孩子出生后,就算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能有一双爱他的父母。
可现在看来,他对这个孩子也没有那么上心。
孩子没了也好,就当是替这个孩子免灾,也当是帮我断了日后的纠缠。
我逐项清理着社交软件上的未读。
周青青的动态弹了出来。
照片上是刘志宇的背影。
配文:人生难得的,是有一个当你心情不好时,立刻就能出现在你身边陪伴的知己。
我默默点了个赞,又去外卖软件上给自己点了晚饭。
晚上十点,刘志宇终于发来了消息。
「欣然,你还没回家吗?」
「你在哪儿?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看样子他这是刚到家。
我还没来得及打字,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们之间一直如此,只许他来不及回消息,我对他就必须是秒回。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还不等他发问,直接开口。
「我在医院,今晚回不去了。」
「刘志宇,孩子……没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刘志宇嗓门顿时提高了八度,不可置信和愤怒交织混杂。
「你现在在在哪个医院?」
二十分钟后,刘志宇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呆愣愣的看着我已经平下去的小腹。
再抬起头时,眼尾泛着红,声音颤抖。
「为什么?」
「你明明说了你不介意我照顾周青青,你还特意说了你是真的不在乎。」
「你要是不甘心和我说就好了啊!孩子是无辜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他以为,我是因为生气,赌气打掉了这个孩子。
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以自我感受为中心的人。
两年的相处,时至今日,他都称不上了解我。
这个口口声声质问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否上心的人。
他又何曾在乎过我呢?
呼吸牵扯着心脏,整颗心一跳一跳的疼。
我压下声音中的难过,反问他。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不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而是主观臆断的给我扣上罪名?」
「流产需要住院吗?」
「我都四个月了,流掉这个孩子容易吗?」
我并不是在委屈,也并不像往常那样期待他的忏悔。
只是单纯觉得,以往能忍受的误会,现在忽然忍不了半点了。
我不想惯着他。
面对我的连连发问。
刘志宇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惊讶,变为愤怒。
最后变为知道真相后的难过。
我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如果这次真的是我的错,他一定会极尽用词让我更加懊悔和愧疚。
让我长时间的活在这段阴影下。
所以现在,我要用他一直以来对付我的方式,让他也忏悔。
我淡漠的强调。
「这不是我的问题,刘志宇。这都是因为你。」
「如果你按照约定送我,而不是让我自己开车,如果你当时在我身边,能给我哪怕一点点的保护。」
「也许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你偏偏选择去忙,丢下我一个人。」
「你确实应该难过,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刘志宇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惊愕。
平时他要是有些许自责我都心疼的不行。
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的情绪有所缓解。
他大概是没想到,现在他这么难受,我居然会继续往他的心上捅刀子。
所谓快刀斩乱麻。
现在孩子没了,我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我索性将想要离婚的念头和盘托出。
「刘志宇,我们离婚吧。」
这次,一直呆站着的刘志宇终于再次有了反应。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欣然,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撞坏头了?」
在他心中,离婚这种词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毕竟谈恋爱的时候,我可是一个因为他气头上随口提的分手,就会慌到手足无措。
进而去他家楼下等他一整夜的小女孩。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刘志宇就是我追来的。
但他没有那么好追,是我用「烈女怕缠郎」的手法缠来的。
时间久了,他渐渐也开始对我关心。
我以为,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
直到周青青出现在他身边。
有了对比我才明白,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和他有过争吵,可那些从来都没让我想分手过。
我永远是那么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总是对他会做出改变抱有幻想。
现在,事实狠狠扇了我一个又一个巴掌。
我付出的太多了,失去的也太多了。
梦,该醒了。
我扫开他的手。
「没有,我想的很清楚。」
他没有我预想中的生气,而是耐心的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我身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一股烦躁忽的从心底窜出来,我任凭情绪爆发宣泄。
「刘志宇,你这样有意思吗?」
「每次都是错了,没想到,对不起。这些话有用吗?能弥补我受到过的伤害吗?能改变事实吗?」
「你就不能凡事多想想?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学生,什么都需要别人教!」
「况且以你的工作能力和职位,我并不认为你做不到这些,这些也不是多难的事,多过分的要求。」
「你只是没把我放在心上而已。」
刘志宇坐在那里,默默听我说完这一切。
俨然一副深情又虚心的好丈夫模样。
看见他装的冠冕堂皇,我就忍不住觉得恶心。
他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
按照以往的经验,我要是问他,他大概会告诉我,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事情会在我的心软原谅,和他的口头表态中不了了之。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我翻过身,留了一个后背给他。
几分钟后,脚步声响起。
他站在病房门口停了片刻。
留下一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关上了房门。
又是明天。
他好像认为,所有的事情放到明天,就会自动跳出解法。
每次吵架,他总是说我在气头上,没办法好好交流。
「你先好好冷静冷静,等明天你平复了情绪我们再谈。」
可我一直都不喜欢冷处理,在我这里,吵架是不能过夜的。
拖得越久,只会让我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以为的每次第二天能和我谈出一个解决方案。
实际上不过是因为我爱他,而愿意进行的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安慰和欺骗罢了。
现在,我愿意再骗我自己了。
转天早上一睁眼,刘志宇已经来到了病房。
见我醒来,他颇有些讨好的对着我笑。
「我去给你热早饭,你洗漱一下就能吃了。」
我无视他的存在,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
一整天下来,我就没理过刘志宇,权当他是个透明人。
他居然没有半点生气,也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要是以往,他恐怕早就和我吵起来了。
在我们这段关系中,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先放低姿态。
很少有他主动求和的时候。
如果他给我台阶的时候我迟迟不肯接。
那下一步大概率不是争吵就是冷战。
之前要是他能有今天态度一半的好,我恐怕都会心里乐开了花。
忙不迭的接受他的道歉。
但这次,我是铁了心要和他断了关系。
接下来的一周,刘志宇都和公司请了假。
在医院对我悉心照料。
放在之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一切都以工作为先。
我需要照顾的时候他不肯请假。
在公司的时间甚至比在家的时间还多。
当然,后来我也明白了,也许是因为公司有周青青在。
想到这儿,我又觉得刘志宇有些反常。
这阵子,他几乎没再和周青青联系过。
每天将近二十四小时陪在我身边,也不再抱着手机傻笑。
不过这些都没有动摇我要和他离婚的决心。
出院后的第一天,我就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给他。
刘志宇盯着离婚协议那几个字看了半晌。
又默默的把它放回茶几上。
随后对着我露出一个微笑。
「老婆,你今天累了,先休息吧。」
仿佛我提出离婚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他在像当初我欺骗我自己那样,欺骗着他自己。
接下来的每天,我都会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一份离婚协议。
那份离婚协议每天都会被扔进垃圾桶。
我很执着,刘志宇也一样。
除此之外,刘志宇顾家了许多。
每天下班按时回家,所有的家务都一一承包。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收到刘志宇发来的消息。
「我来接你?」
在一起两年,他很少主动来接我。
一般都是我们吵架后,他找我求和的时候。
他总说自己上班的地方离我公司太远,根本不顺路。
接完我再折返回家,每个月都要多花不少油钱。
于是无论是从经济方面,还是体谅他的角度,我都选择了理解。
也从没因为这种事和他闹过不开心。
我看了看外面的雨,今天应该是很难打到车了。
想了想,我还是回复了一个好字。
下班一小时后,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刘志宇给我发来消息。
「你人呢?都等了你二十分钟了。」
「下次加班能不能说一声啊?」
「这大雨天的,要是咱自己就算了,青青还在我车上等着回家呢!」
又是周青青。
要说刘志宇不接送我的原因是不顺路,那接送周青青可太顺路了。
毕竟是一个办公室的,每天上下班都在一起。
我曾不止一次去等加班的他下班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人一起走出来。
为此,我还曾经和刘志宇吵过架。
他执拗的认为,我就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接送我,却能带同事而生气。
我解释说,重点是异性,多次,希望他能有边界感。
刘志宇不占理,吵不过我。
最终以妥协告终。
「行,以后我不接送她了,行了吧。」
语气中满是不耐烦,显然是为了应付我才说的话。
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刘志宇又给我弹出一条消息。
「今天情况特殊,不好打车,破一次例。」
我走下楼,刚想告诉他我没有看见他。
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过来。
我问他:「你在地貌大厦?」
「嗯。」
「我们公司已经搬到友谊天地了。」
这件事我前段时间也和刘志宇说过。
彼时他正盯着手机屏幕,嘴角上扬。
显然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对面沉默了十几秒,只发来了「等我」两个字。
又过了二十分钟,刘志宇的车这才缓缓停到公司的大门口。
我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周青青不在车内,应该是刚刚来的路上已经送回加了。
刘志宇从后视镜中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半晌,他才开口问我。
「不坐副驾驶吗?」
哦,原来他还记得,在我心中,副驾驶是女友专座。
可能是通过上次的争吵才记住的吧。
无一例外,那次引发争吵的源头,还是周青青。
现在回想起来,从大概一年前,周青青成了刘志宇的秘书开始。
她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出现在我们中间。
贯穿了我们大半段的感情。
从上次刘志宇一直觉得我过于在乎这些所谓的仪式感,琐事太多开始。
我几乎就一直都坐在后排了。
他从来都没问过我。
这次倒是稀奇,不知为什么注意到了这点。
以往我在乎的时候,他从不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
现在我无所谓了,他反倒是在乎起他曾经讨厌过的这些小事了。
我淡淡答。
「副驾驶死亡率高,今天天气不好,安全起见。」
刘志宇被我噎住,自讨了个没趣,一路上没再说话。
回到家后,他将我推进浴室,说让我洗个澡暖和身子。
等我从浴室出来,又忙不迭的给我递热水,送上刚刚煲好的汤。
他嗫嚅了许久,终于开口。
「老婆,我们能不能好好聊聊?」
「你这样我太难受了,有什么话能不能直接说出来?」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啊。」
「我要说的就一件事,每天都给你放桌上了。」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茶几上还摆放着一份离婚协议。
刘志宇彻底绷不住了。
他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崩溃。
「欣然,我最近已经在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我在努力的做出改变,想向你证明我是真的能改,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好像就是看不到我的改变呢?」
「或者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教我,我都照做。」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爱人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曾经的我也天真的以为,男生和女生的思维不一样。
既然两个人相互喜欢,就要耐着性子互相磨合,接受彼此。
直到后来我发现,我们反复争吵的问题无非是那几个。
他压根就没把我的感受放在过心上。
所谓磨合,不过是磨平了我的棱角,甚至要我反过来去适应他。
当我按照他想要的模样做出改变。
几乎变得不再是我自己的时候。
他有看到我的改变吗?
又或许,因为那个人是我。
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让他称心如意。
「这些改变,难道不都是你本来就该做到的,最基本的吗?」
「怎么反倒成了你炫耀的资本?」
刘志宇被我问的噎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他才小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你介意的东西我都能改。」
「周青青那边,除了工作上的需要,还有今天实在是特殊情况,我真的没有再和她有过其他接触。」
「我发誓,真的。」
他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做起势状。
同时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我,希望我能相信他的话。
进而再次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心软,然后原谅他。
我反问他。
「刘志宇,这话你不觉得自己说的特别顺口吗?」
「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话他说过,我记得分明。
是在我告诉他我怀孕的那天。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随后保证连连。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也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去做了。
那是我过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我们终于能过上我曾经想的那种生活了。
可美好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
刘志宇再次原形毕露。
这次,我可长足了记性。
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刘志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我又反问。
「你不如先问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不想和我离婚?」
「是怕我揭穿你的伪善,护住你的前途,还是为了所谓的问心无愧,自我安慰?」
刘志宇的瞳孔猛然放大,显然没想到那天的对话居然被我听到了。
他顿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不是的……欣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打断他的话。
「我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
「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你要是不签字,我们就走法律途径。」
刘志宇抬起手捂住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助。
我没再停留,转身走回了卧室。
在等待法院开庭通知的日子里,我收拾好了自己的全部东西。
拉黑了刘志宇的所有联系方式,之后回了爸妈家。
仔细想想,我真是太久没陪过父母了。
自从自己怀了孕,有了做妈妈的感觉。
才能真切的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的那种爱。
我想多尽尽孝,尽量让他们开心。
爸妈在看见我的一瞬间,脸上乐开了花。
爸爸张罗着要去买我爱吃的菜,我妈赶忙去给我收拾房间。
嘴上埋怨着「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却会在下一句压抑着期待,问我这次回来呆上几天。
我想了想,说先呆两周。
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担心,我暂时没和他们说我准备离婚的事。
只说我和刘志宇因为一点小事吵了架,暂时不想见到他。
爸妈没多说什么,各自忙活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回家后不到一周,刘志宇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彼时我正在卧室追剧,是我爸开的房门。
听到客厅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急忙跑了出去。
抬眼就和刘志宇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正和我爸解释。
「之前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惹欣然生气。」
他其实挺了解我的,知道我会和爸妈用什么样的理由。
即使我从没告诉过他,他也丝毫没有说漏嘴。
我冷着脸把他拽到阳台,压低声音警告。
「我愿意和你好聚好散,但你别把事做的太过。」
「你要是再来骚扰我爸妈,我直接报警抓你,我说到做到。」
许是被我语气中的狠厉吓到,刘志宇没敢再吱声。
再回到客厅和我爸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神色都变得不太自然。
临近午饭时分,我爸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那小刘啊,今天就先这样,我们要准备吃午饭了。」
「下次你要是来啊提前打个招呼,这没给你准备,你看。」
刘志宇听得出我爸话中的意思,颇有些贼心不死的开口。
「爸,您看我也知道错了,要不就让欣然和我回去吧。」
「总在这儿住着,还要您二老照顾着,我心里过意不去。」
平时一向劝和的我妈接住话茬。
「害,没事,我们从小把她养到大,倒也不缺这几天。」
「我看她这几天开心,就再多住些时候吧。」
我爸跟着点头附和。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志宇也没什么其它能用的理由了。
他只能看了我一眼,灰溜溜的走出了大门。
看着我爸妈站在我身前的背影,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其实他们可能早就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
只是在用他们的方法一直默默保护着我,没有追根问底而已。
我妈拍了拍我的肩膀。
「愣着干嘛?快去拿筷子啊!今天中午有你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我笑了笑,这样的生活真好。
三个月后,我和刘志宇的离婚判决下来了。
我分了自己应得的那部分财产。
忙不迭的就要把自己和过去的生活分割开来。
没过几天,我从朋友口中听到了刘志宇和周青青的现状。
短短几天,两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事情的起因是刘志宇在周青青的手机上,意外看见了几条聊天记录。
内容和我发生的车祸有关。
原来,那天撞我的货车司机是个周青青花钱找来的亡命徒。
她知道我要在那天产检,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刘志宇骗了出去。
随后司机一直跟着我,观察我的动向。
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提前到了十字路口,制造车失灵的假象,与我相撞。
周青青本来是想一尸两命的,没想到我命大,活了下来。
刘志宇不是什么能藏住事的人。
当即保留下证据,就去质问周青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青青解释说,她觉得刘志宇一直狠不下心来,于是擅自做了这个决定,想要早点和刘志宇在一起。
刘志宇没办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居然是这么偏执,甚至近乎神经病的一个人。
加上他其实只是嘴上哄骗周青青,实际对我也有些不舍。
说白了他就是两个人都想要。
于是他悲愤交加之下,直接报了警。
警察把周青青抓走了。
故意杀人未遂,证据确凿。
这个罪名够她做几年的了。
再说周青青也不是吃素的,到底是个狠人。
得知是刘志宇报的警后,她让她的朋友去了她和刘志宇所在的公司。
拿着他们在一起的证据爆料。
大公司还是比较忌讳私生活混乱的。
一时间,公司中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刘志宇。
大家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平时衣冠楚楚的经理,私下居然是这样一个渣男。
同时,他们的办公室恋情也犯了公司大忌。
刘志宇被开除的结果,已成定局。
更要命的是,整个行业内的资源就这么一点。
刘志宇被头部公司开除的消息一经传出,更没有哪个小作坊敢用他。
他要是还想活下去,就只能接受断崖式下跌的工资。
舍弃追求品质的生活,还要跨行从头来过。
他不甘心,整日酗酒,消极堕落。
结果在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中了风。
家里没人,还是他自己一点一点爬出的家门。
邻居见到后才帮他叫的救护车。
现在他整个半边身子都是瘫的,别说工作,就连自理都成了问题。
我长舒一口气,恶人自有天收,爽!
门外,我妈又在叫我准备吃晚饭。
一家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前,我倒了杯冰可乐,举杯和爸妈相碰。
「祝贺我今天升职!」
「爸妈,今天你们敞开了吃,这段饭我请。」
爸妈乐得合不拢嘴,接过我夹到他们碗里的羊肉。
吃饭间,我妈又开始絮絮叨叨。
「前阵子我去见了你李阿姨。他有个儿子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们还总在一起玩儿呢!」
「现在人家长得可帅了,改天你们再见见?」
我一听就知道,我妈这是又动了给我相亲的心思了。
我赶忙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
「妈妈妈,吃饭别说话。」
「你这孩子……」
妈妈瞥了我一眼,爸爸在一旁默默扬起嘴角。
氤氲的热气暖着这个家。
真好。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2-05 15:2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