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

厨娘桃花 雪凝烟 11555 字 2025-02-05 15:22:51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小娘子?」青衣公子兴许是看我半天没反应,不由得叫了我一声,然后一脸的局促,「我就是买个饭,你不卖也无事,别哭啊,我们可没欺负你啊。」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泪流满面了,急忙擦了一把,无视了男仆递钱的动作:「不好意思,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儿,这饭菜我分你一半,不要钱。」

「多谢。」青衣公子一抱拳,「但是钱你还得收下。」

「明天就是我的生辰,等下船的时候,你跟我说声生辰快乐就好。」我扯了一下嘴角,半夜一过就是明天了。

自从顾佳怡来了之后,我就没再过过生辰了。

青衣男子一愣,然后急忙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好。」

「谢谢你们。」我擦了一把眼泪,将饭菜分出去大半,然后还给了船家一碗豆腐汤。

元宝将碎银子直接塞进了我的手里,然后端着碗筷进了船舱。

我笑了,你看,我付出了劳动和食材,就能得到回报,可是我给徐绍轩做了七年的饭菜,得来的只有嫌弃,那我为什么要继续被人嫌弃呢?

饭后,青衣公子走了过来:「小娘子,你去桐城是投亲吗?」

我摇摇头:「我没有亲人了。」

「那我能有个请求吗?」

「你说。」

「我是去桐城求学的,大概要一年的时间,如果你没地方去,不知道愿不愿意跟着我?」青衣公子说完忽然摆摆手,「我的意思是,雇你做厨娘,一年后我会回家,到时候你想如何咱们再谈,我一个月给你一两银子的月钱,你看行吗?」

我愣住了。

「我不是坏人,我是桐城龙山学院的学子。」青衣男子掏出了一个牌子,「我叫沈清源,这是我的书童叫元宝,我是杭州人。」

我沉默了,我去桐城是想离开徐家父子,至于做什么我不知道,甚至我想过可能过去就要成乞丐了。

毕竟我只拿了三十个铜板出门买菜,花掉了二十个买食材,坐船又花掉了五个,借炉子花掉了两个,我现在身上只有三个铜板。

没有钱就只能沦落为乞丐。

青衣公子看起来不缺钱,看起来也不像坏人,真的能当个厨娘也没什么不好。

「你可以慢慢想想,反正距离下船还有好几个时辰,我……以后我会年年跟你说生辰快乐的。」

我轻轻一笑,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客气话,却还是很开心,「我叫林桃花,是和离之人,你会嫌弃吗?」

「我为什么要嫌弃?」

「那就好。」我笑着点头,「那我答应你,不过只要明天跟我说就行。」至于明年,谁知道会如何呢。

「太好了。」元宝率先蹦了起来,「公子,接下来我们再也不用吃不饱了。」

可能因为是顺风,所以,船只提前了半个时辰到达了青石镇,在这里会停靠半个时辰休息一下,此时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元宝上岸去买了不少的食材,还买了一些油盐酱醋这样的调味料。

甚至还买到了胖头鱼。

我做了一大锅胖头鱼炖豆腐,还做了肉末茄子,大葱炒鸡蛋,最后看了一眼剩下的那块五花,天热,再不吃明天就会坏掉了,于是又做了一个红烧肉。

沈清源吃的酣畅淋漓,最后盘子都被元宝舔了个干干净净。

夜色很快就浓郁了下来,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桐城了。

我躺在船舱里,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以前的种种,可是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愣是哭着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桐城了。

沈清源看见了我红肿的眼睛,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我一起进来龙山书院。

书院里原本是有一个厨娘的,但是两月前家里儿子生了孙子,回去带孙子了。

因为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厨娘,所以这两个月都是书院的学子父子们轮流做饭,那味道……用学子的话说,一言难尽。

所以,我的到来,还是让大家很高兴的。

我的厨艺更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甚至夫子们都要免了沈清源的束脩,因为我不要工钱。

当然,我会给沈清源单独做饭菜,毕竟我可是他的厨娘。

书院路都是男子,所以,我被安排在了书院最后面的一栋单独的小院子里,墙外就有一大片的空地。

我征求了书院里的同意,准备在这里种菜养鸡。

元宝在沈清源上课的时候就会过来帮我施肥浇水捉虫。

日升日落,很快,小青菜变得绿油油了,豌豆也爬上了架子,原来的小鸡仔已经可以自己溜达着觅食了。

学院的夫子和学子们在读书之余也都会过来学着种菜,看着我做饭。

夫子说,让学子们接触生活本质的东西,那才会让他们将来接地气儿,才能做真正的父母官。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人活着就得吃饭,只有吃饱了饭,才能读书习武,才能过好日子。

转眼到了秋闱的日子,那些秀才们准备下场了。

一共九天的考试着实的考研人的脑力和体力。

在那之前,我绞尽脑汁的为他们提供最营养的饭菜,每天每顿都不重样,带进考场的食物更是尽量做到凉了也不会影响口感,让他们务必要吃的好才行。

我原本以为沈清源也会下场,结果他并不参加考试。

学院专门雇了马车送参加秋闱的八个秀才一起去了考场。

在门口,大家都围拢了过来。

「林娘子,我要是这次考不上,我都觉得对不起你做的饭菜。」

「林娘子,如果考上了就要离开书院了,是不是就吃不到你的菜了?」

……

夫子们都有些哭笑不得。

「都想什么呢?」我忍不住笑,「吃了我的状元饭,就好好的去考,院子里的小鸡儿已经到了一斤左右了,考完了那天,我就做全鸡宴,等发榜的时候,我再做全鱼宴。」

众人都忍不住眼睛一亮。

「赶紧进去好好考试,想那么多做什么?」沈清源忍不住瞪了大家一眼,「林娘子可是我的厨娘,我明年要进京的,你们觉得是考上好还是考不上好呢?」

「沈大哥,我们保证好好考。」秀才们一听,顿时激动了,「我们争取都进京。」

九天考试转眼就过了。

我杀了十只小公鸡,做了一桌丰富的全鸡宴招待他们。

个个吃的都心满意足。

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学子们则天天下河摸鱼。

放榜那天,整个学院都沸腾了。

八个秀才全部中举,甚至还出了一个头名解元。

我如愿的给全院的夫子学子们做了全鱼宴。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说是书院里有个厉害的厨娘,做的饭好吃,学子们才能中举,以后还能中状元。

于是,竟然有人过来求餐饭。

最后我跟沈清源商量,想在学院外面搭一个小食摊,买点自制的酱菜馄饨面条之类的,也能有一份收入。

「你忙的过来吗?会很辛苦的。」沈清源没有反对,反而很认真的询问我。

「没事,我以前一个人就支应一个摊子的。」

「那行。」沈清源点了头,「我会让元宝过来帮你。」

后面就帮着我值班了炉具锅碗瓢盆等用具。

没有两天,我的「状元食摊」就开业了。

龙山书院的位置很好,距离不远就是繁华的大街,后面不远还有几个村子,人流是没有问题的,加上原本的名气,所以,食摊一开业就很火爆。

每天都供不应求,但是我也不贪多,就做午饭,每天就出五十份,卖完了就没了。

学院的学子们在不读书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忙。

也因此更让大家趋之若鹜,都像沾沾举人的喜气。

很快,中举的八个学子就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学院赶往京城准备明年的春闱了。

考走了八个,就要招收八个新的学员。

面试的时候,我在小院的篱笆墙外看见了一个蹲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是学院后面的村子里的,叫虎头,六七岁的年纪,两岁的时候家人都死了,村民们看他可怜,就时不时的接机一下他,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小家伙很懂事儿,但凡谁给他饭吃,他都会捡拾柴火或者是帮着去田地里拔草回报大家。

我过来做厨娘后,遇到了也会给他一些吃食。

他就会带一些柴火过来,或者是捉一些蚂蚱虫子的过来喂小鸡。

发展到现在,则是每天中午我都会为他留一份饭菜。

「虎头,你怎么不进来?」我打开了栅栏门,「今天中午吃包子。」

「林娘子,我今天没捡到柴火。」虎头显得有些沮丧。

我忽然就想到了徐子墨,我精细的呵护着他长大,之前每次还会甜甜的说「谢谢娘亲」,可后来呢?

「你除了会做饭还会做什么?」

「你身上都是油烟味,顾姨姨身上就香香的。」

「我不想让你当我的娘亲了,很丢人的。」

……

「林娘子,我今天不吃饭,我再去捡柴火。」虎头看我半天没说话,急忙站了起来。

「虎头。」我叫住了他,「你几岁了?」

虎头一愣,然后挠挠头:「村长说我今年应该是七岁了。」

「你想读书吗?」

虎头的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暗淡了下去:「可是我没钱。」

「那你想不想呢?」

「想。」

……

于是,我带着他找到了沈清源:「公子,我想要收养虎头。」

我没有身份,甚至现在都不曾拿到和离书,想要正式收养孩子,想要给他上户籍,需要有人帮忙才行。

沈清源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丈夫儿子嫌弃我做的饭,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他们了。」我笑了一下,「但是这孩子跟我有缘,他喜欢吃我做的饭,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好,我会帮你。」

「谢谢公子。」

……

有了沈清源的帮忙,虎头成为了书院的编外人员,至于能不能成为正式的学子,还要看他是不是适合读书。

「娘。」虎头背着我给他缝制的新书包,红着眼眶喊了我一声。

「嗯。」我点头,「以后你就跟我姓,就叫……」不由得看向了沈清源,「你是读书人,帮他起个名字吧。」

沈清源看向虎头:「就叫林知恩吧,别忘了你娘的恩情。」

「知恩谢谢师兄。」虎头冲着沈清源行礼。

沈清源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不能喊我师兄。」

「为什么?」

「以后告诉你。」沈清源看了我一眼。

「哦。」虎头只能点头。

霜降之前,我割了一茬韭菜,搅拌了鸡蛋做了韭菜盒子。

沈清源最喜欢韭菜盒子,尤其是放一点小虾皮在里面,他一次能吃七八个。

「韭菜吃多了胃会不舒服,喜欢的话,下次再做。」我提醒了一句。

「桃花,我的胃都被你养刁了,你说将来要是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可怎么办?」沈清源忽然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的信莫名的颤了一下,但是却还是笑了笑:「公子说笑了,你金尊玉贵的,我就是一个乡野厨娘而已,怎么能……」

「哎。」沈清源却叹口气,打断了我的话,「我说的是真的,你没必要妄自菲薄的,桃花,我想一辈子都吃你的饭。」

「可是一辈子很长,吃一个人的饭会腻的。」我却压下了心里的异样,「你们大户人家的厨娘都是好几个的吧?肯定得轮着吃的。」说完转身去了灶房,也就没有看见沈清源那略带受伤的眼神。

当年,徐绍轩也说过要吃我一辈子做的饭,结果呢?等到顾佳怡回来后,我就真的只是个做饭的了。

我已经蹉跎了七年了,我不想以后再用感情做捆绑,将自己困在灶房里。

「桃花,我不仅想要吃一辈子你做的菜,我还想帮你将你的食肆开遍全国。」

我一愣:「你……」

「给我这个机会吗?」

「可是……」

「桃花,你有能力,你值得。」

最后我却逃了,我一个生过孩子的和离女人,不敢想那么多的。

沈清源也没逼我,但是从也没有放弃,只是每次在我需要的时候,总会出现在我身边。

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我却不敢踏出那一步。

虎头学习的很认真,虽然起步晚,底子薄,倒是因为他很珍惜机会,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了,所以,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就从最末到了班里的中上游了。

夫子都说,照着这个劲头,说不定明年就能参加童生试呢。

「娘,我没给你丢人。」虎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摸摸他的脑袋:「那今晚吃小馄饨好不好?我今天买到了小虾米,放上可鲜了。」

「好。」虎头咽着口水点头,「我给娘烧火。」

「不用,你去读书吧。」

「夫子说了,要劳逸结合,不差这点时间。」

我就由着他了。

桐城地处江南,据说冬天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今年在进入腊月的第一天,就难得的飘了雪花。

虽然只有很薄的一层,但是学子们却很兴奋,毕竟他们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雪呢。

夫子索性放了半天的假,让大家出门踏雪,但是布置了作业,每人要写一首关于雪的诗词。

大家都跑到了我的小院外面来了,这里的雪稍微厚点。

我索性将肉拿出来阉了,然后拿了炉子出来,给大家烤肉。

「这吃着烤肉看着雪,我觉得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对啊,人追求什么?不过是三餐四季,民以食为天,这吃饱了啊,什么都好。」

……

大家议论纷纷,兴致盎然。

我将酿制的青梅酒也拿了出来。

大家似乎更开心了,就连夫子都说,甚雅。

大家吃饱喝足后,开始即兴作诗,让夫子评判。

几个夫子今天也是格外宽厚,无论好坏,都会给与点评。

「林娘子,你也作一首吧。」有人提议。

「我?」我急忙摆手,「我可没读过书,也就小时候看过百家姓而已。」

「随便说两句就好。」夫子也开了口。

「那我……我就随便说两句,以前好像听过的,我改一下哈。」

众人都跟着点头。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片片飞,飞上火炉寻不见。」

「好。」众人愣了一下后,都跟着笑着拍手。

「林娘子这诗做的大俗,可是大俗即大雅,不错。」夫子也捋了胡子抿了一口酒。

「我娘最厉害。」虎头如果有尾巴,估计此时都翘起来了,「不仅做饭好吃,还会作诗呢。」

众人都跟着点头,甚至有岁数小点的也跟着要喊我娘。

「那是我娘,你们别跟我抢,我将来要给我娘挣诰命的。」虎头急了。

夫子笑了:「有志气,那就要更加努力的读书了。」

「我会的。」

我则摸摸虎头的发顶:「尽力就好,别有太大的压力,总归娘会经常给你做鸡腿的。」

虎头笑着点头。

「我去给你们做个片汤,放点肉丁小香葱,大冷天的,喝了热乎。」我转身进了灶房。

「我帮你。」沈清源起身跟了进来。

「不……」

「我帮你烧火,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再说了,你可是我的人。」

他的话让我的脸一热。

但是他却若无其事的开始烧火了。

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跟徐绍轩有交际了,毕竟我走后,他们父子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顾佳怡在一起了。

然而就在小年这天,我去买肉回来要包饺子的,却在书院的门口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桃花。」徐绍轩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娘。」徐子墨又高了一点,不过也瘦了很多,开口就带了哭腔。

「你们怎么来了?」我很快就平复了心情,「顾小姐呢?」

「桃花,我让她走了。」徐绍轩上前一步,「咱们回家好不好?」

我摇摇头:「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我……」

「娘,你不要我了吗?」徐子墨哭了出来。

「你是谁?怎么乱叫娘呢?」虎头忽然跑了出来,直接挡在了我的跟前,「这是我娘。」

「他是谁?娘,我才是你儿子,我……」徐子墨哇的哭了出来。

虎头有些忐忑的抬头看我的脸色。

「太冷了,进去吧。」我摸摸他的小脸,「一会包饺子。」

虎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屋子,但是我知道,他趴在门缝里往外瞅着呢。

「徐绍轩,回去吧。」我冲着徐绍轩笑了一下,「这些年,我自诩没有对不起你,所以,别来纠缠了,和顾小姐好好过日子吧,和离书……」

「桃花,你不能这么对我。」徐绍轩也红了眼眶,「我知道那天我们做的不好,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我也让顾佳怡离开了,桃花你看,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的,是桃花簪的,我……我不和离。」

「徐绍轩,加了盐的甜粥很难喝。」我打断了对方的话,「那天,我在华严寺看着一个个的女娘被家人接走。」

徐绍轩的嘴张了张。

「那天,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家门口,我听见了你们的嬉戏,我听见了你将桃花簪给了顾佳怡……」

徐绍轩的嘴唇哆嗦的厉害:「桃花,我知道我之前没了分寸,可是我跟她真的没过界,而且我已经改了,我……」

「徐绍轩,不是一定要睡了才叫过界的,回去吧。」

「桃花,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这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你真的忍心不要了吗?」徐绍轩将徐子墨往前推了一下。

「娘?」

「你不是喜欢顾姨姨吗?以后可以喊她娘的,毕竟我身上的油烟味是洗不净的。」我摇摇头,「太冷了,回去吧,我们要过节了。」然后转身。

「桃花。」徐绍轩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放开她。」就在此时,沈清源走了出来,一把推开了徐绍轩。

「桃花,他是谁?你是为了他要抛夫弃子吗?你……」

「徐绍轩。」我厌恶的皱眉,「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分不清界限,我要跟谁,都会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

徐绍轩的脸色更白了,身体甚至还摇晃了一下。

「看在我照顾了你七年的份上,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良心,就将和离书签了吧,算是……给我最后的一点善意。」我说完后,拉着沈清源进了院子。

大门慢慢的关上了,隔绝了顾邵轩的视线。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没披披风?赶紧进屋,别冻着。」我瞪了一眼沈清源,「伤寒可是刚好,还想继续喝药吗?」

「我真的没事了,不过,那是你的前夫和儿子?」沈清源跟着我进了灶房。

「嗯。」

「能跟我说说他们吗?」

「呵呵。」我笑了,「你还挺八卦呢。」

沈清源却没笑,脸色甚至还有点严肃。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有一个小青梅,但是后来徐家败落,小青梅出嫁,不过后来小青梅和离回来,就住进了我家,然后我就成了外人……」

「桃花。」沈清源上前了一步,「我没有小青梅。」

「嗯?」

「我没有小青梅,我在家里是老小,不需要我继承家业,更不需要我传宗接代,我喜欢谁就可以娶谁。」

「那你真的好幸运。」

「桃花,你……」

「既然没事了,就帮我擀皮吧。」我打断了对方还要说的话。

沈清源叹口气,认命的拿起了擀面杖。

我以为我拒绝的干脆,徐绍轩会离开,可是第二天我发现,他竟然带着徐子墨进了书院,一个教书一个读书。

在学识上,他一向出色的,甚至徐子墨读书也很厉害。

虎头最先感觉到了危机,时时刻刻都跟在我的身边。

「你该去上课了。」

「娘,你会跟他们走吗?你会扔下我吗?」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扔下你?你不是说还要给我挣诰命吗?我等着呢。」

虎头就笑了。

然而当天晚上,他却没来吃晚饭,我问了元宝,说是他下午就回了房间了。

我端了煮熟的饺子找了过去,发现他鼻青脸肿的,顿时皱了眉头:「怎么弄的?」

「娘,我打架了。」

「跟谁?」

虎头低头不语。

我瞬间就猜到了:「你打不过他?」

「我能。」虎头猛然抬眼。

「那为什么会被打的这么惨?」

「那是你儿子,他说他在你肚子里揣了十个月,他说……我……我不敢还手。」

「林知恩。」我脸色一沉,「以后打架输了的话,就别吃饭了。」说完转身要走。

「娘,我错了。」虎头急忙拉住了我。

「那以后别惹事,但是谁要是欺负你就打回去。」我将筷子塞给他,「吃饭。」

虎头就笑了,大口的吃起了饺子。

从房间里出来,我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徐子墨,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以后别打架了。」

「娘,我也痛。」徐子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去找你爹或者顾姨姨吧。」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曾经的他哪怕稍微有点小的磕碰我都担心的受不了,可是后来顾佳怡来了之后,他说顾姨姨上药不痛,我靠近他都会觉得一股油烟味。

「娘,我错了,她不是真心对我好的,你走了之后,她就对我不好了,还给我吃大酱,差点害死我,呜呜……」徐子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如果她对你好,你还会想起我吗?」我闭了一下眼睛,徐泽明豆瓣酱过敏,从小我都很注意的。

「什么?」徐子墨猛然抬眼。

「她对你好的时候你就忘了娘,她对你不好就想起我,徐子墨,当初我生你的时候,难道也可以选择吗?」

徐子墨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此时含着泪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回去吧。」我转身往外走,却在门口又看见了徐绍轩,不过我没搭理他。

「桃花,真的……真的就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吗?」

「我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的。」我看着他「两年来,我哭过闹过的,可是每次都只会让我更绝望而已,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放过我吧。」

徐绍轩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桃花,这些天,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我们的以前……我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对顾佳怡的感情很复杂,我恨她的无情,可是后来见到她落魄,我又于心不忍,我对她的好,更多的其实是炫耀,我想让知道,没有她,一样有人对我很好很好。」

「我一直以为我们还有很久的日子要过,我不过就是想让她后悔而已。」

「可是桃花,我错了,我忘了你也需要关心,你也会痛你也会难过。」

「桃花,我真的错了。」

……

看着哭倒在跟前的徐绍轩,我也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了。

「我相信你是爱我,也相信你现在是真的知错了。」

徐绍轩猛然抬眼看着我,眼里是希望的光。

「可是徐绍轩,那是两年啊,不是两个月也不是两天,如果我不走,如果我继续在家里当牛做马当厨娘,你还会觉得你错了吗?」

徐绍轩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了。

「回去吧,莫纠缠了,往前看吧。」

徐绍轩终于点了头:「好。」

我终于拿到了期盼的和离书。

但是徐绍轩和徐子墨并没有离开。

学院很快就要放年假了,食摊也就暂时停了下来。

沈清源告诉我要回杭州过年,可以让我带着虎头一起随行。

我应下了,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徐家父子这个消息。

直到要走的那天,徐绍轩和徐子墨才知道消息,急匆匆的追来了码头。

可是那个时候,船只已经离开岸边了。

「桃花。」徐绍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跟子墨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们都等你,没有你的家不叫家啊。」

我没有回应,因为他们的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但是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总归是会更有盼头的。

至于感情……我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逗虎头喊他「爹」的徐清源,那就顺其自然吧。

更新时间:2025-02-05 15:22:51